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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李简】幻觉 (1-3) - may1125 - 06-29-2022
◈ 随笔连载，坑品不佳，随缘更 💦
——
(1)
李玉觉得怪透了。
不晓得是不是最近课业压力重，拳击比赛又逼近，训练力度强的关系，他老觉得自己幻听见别人的声音。
准确来说，幻听见一个人的声音。男人，说得什么他听不清楚，不算经常，但偶尔就飞来一句。
「李玉。」
——人对自己的名字总是特别敏感。
第一次听见这声音的时候，他下意识东张西望，遍寻谁在叫他？结果找不着。
.
「你找什么？」坐在他旁边的朋友问。
「没事，刚刚好象有人叫我？」
「没有啊，刚刚没半个人说话呢，这儿可是图书馆。」
「哦。」
「咦～你是不是太累了？跟你说听见陌生人叫你别乱回头，听说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会这样勾魂的。」
李玉侧目他，「都什么年代乐了你还迷信。」
「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嘛。我跟你说……」
见朋友欲罢不能还想再说，李玉假咳了声，提醒他附近有人瞪过来了，他才收嘴回到课本里去。
.
那是谁的声儿呢？
李玉想半天也没在记忆里搜出这声音，只是一天天的，偶尔的，听见这声音。
说的内容依然听不清，但对人的称呼开始听出变化。
李玉，小玉玉，小李子，宝贝儿……
有时候，单一个称呼钻进他耳里，就让他瞬间有……被调戏的感觉，那怎么说的，真是……
混帐。
什么鬼声音，一个男的，对他这样胡言乱语地乱叫，乱七八糟。
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！
「李玉，喂，你怎么楞住啦？」
「没事。」
「没事就走吧，好不容易订到的位置，去晚了就被取消了。」
「好。」
.
那天他和大学朋友们约好去吃火锅，坐在一个包厢门口附近。原本吃得都好好的，直到服务员送菜进那个包厢，包厢门一打开，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时，李玉拿筷子的手一顿。
「来来来，喝酒。」
那一声极其平常，很快的又被门板阻隔在后，但李玉知道他不会听错。
就是这声音。
就是这个男人。
——————
(2)
「来来来，喝酒。」
李玉听着包厢内传出声音，那一声极其平常，很快的又被门板阻隔在后，但李玉知道他不会听错。
就是这声音。
就是这个男人。
让他产生好一阵子的幻听。
——
接下来的时间里，李玉无法不分神注意那个包厢的动静。
每当有人进进出出，他就忍不住竖耳倾听，穷极目光往里面探看。
然而没有太大收获。
甚至是大伙儿吃饱喝足要撤了，他还借口要去洗手间，让朋友们先走别等他。
…‥人海茫茫，他非得抓紧这机会，看看这人究竟是谁，为何总是让他幻听？
好在老天配合。
当李玉走出洗手间，盘算该如何找出这个人之时，他看见陆陆续续有人离开那间包厢，显然是他们的酒席也散了。
李玉赶紧上前，站在包厢门前担心会否要找的人已然离开，也就在这时，他听见门内传来那道莫之熟悉的声音。
「服务员吗？进来帮忙。」
他应声踏进包厢里，看见的是一个俊帅英挺的男子站在桌旁，手臂直撑在桌上，醉晃晃地像是随时就要倒下一般。
即使如此，他也在男子眸光的疑惑中确定，他明知自己不是服务员，但仍开口唤他。
「你……」
「先生，有什么需要吗？」这时正牌的服务员走进来，恭敬地对男子说话。
男子看了李玉一眼，才对服务员说：「没事了。」随后他对李玉伸手，开口说：「你可以帮我，对吧。」
李玉背弃理智的点头，跨步向前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「你要我帮你什么？」
「这商场楼上的酒店，你带我回 XXXX 号房。」简隋英喝太醉了，只剩脑袋瓜还有残存清明转着，然而四肢几乎全不听使唤。
「好。」这一刻李玉觉得即使他不是声音的主人，自己也帮得起这个忙，可以帮这个忙。
「等等。」在将重量托付给眼前「陌生人」之前，简隋英努力用正眼看清他的模样，并且发问。
「你叫什么名字？」
「李玉。」他回答。
「李玉……」简隋英将声音含在嘴里，细嚼慢咽，咀嚼。
「跟个姑娘名儿似的啊。」他调笑。
李玉皱眉，忍下不计较。
「玉……好名字，放你身上，就越品越有味道。」
这一会儿，李玉却生出一丝羞窘，不知该回答他什么好。
还好这男人真是醉过头了，很快除了配合他走路之外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搀扶男人回到酒店房间，用他的房卡开门，将他放倒在床上，到这时他自己也是气喘吁吁的了。
李玉看着醉到恍神，只剩一双眼还闪着光芒，直直看向自己的他，知道今晚大概没有太多收获了。
但总要问出些什么，才甘愿。
「你是谁？你叫什么名字？」他知道自己无厘头，但不问不行。
「我叫简隋英。你叫李玉啊……声音不错，声音也好听……」这话的后半句，简隋英又呢喃在嘴里，让人听不懂他所指为何。
李玉更加听不懂，他忙着赶紧扶住简隋英，以免醉晕头的他从床上滑下来。
情非得已，他用力将简隋英推回床上，让他躺稳，替他脱了鞋袜，松开领带、扣子，拿湿毛巾简单帮他擦拭一身酒汗。
忙到最后，他自己都是满头大汗。这一切没有道理，他本不该对一个「陌生人」做到这么多，但谁让他有这个声音？这个不经他同意就干扰他生活的声音？
李玉望着醉到闭目，表情明显不安稳的简隋英，叹了一口气。
虽然这样不好，但他忙了一晚，总不能空手而回。他从简隋英口袋掏出他的皮夹，从中翻找出一张他的名片，确定上面有他要的资讯后，同样把自己的电话姓名留在床头的便条纸上。
隔天简隋英醒得头昏脑胀。
他用力晃头想甩掉疼痛，并且试图回想昨晚怎么回到房间？他记得他叫人帮忙，他记得他开口叫「他」帮忙，而且「他」竟然回应了自己，不仅如此，「他」还开口说了话。
他记得自己询问「他」叫啥名，「他」回答了，一个名字，一个啥名字来着……？
简隋英敲敲脑袋，想压下阵阵作痛，他还在厘清昨晚到底是自己一场醉梦，还是真有其人出现在自己面前，不再只是徒有身影的幻视。
幸好他没有太晚看见便条纸。
简隋英撕下便条纸，咀嚼上头清秀俊逸的字迹：李玉。
「李玉。」简隋英勾唇笑了笑，「原来真的有你。」
——————
(3)
简隋英想，这他妈的是活见鬼了。
这怪事发生有小半年了吧？
最开始是在家里……幸好是在家里，他蓦然看见一个陌生小伙子出现在他家客厅。
「你小子谁啊？怎么进来的！」
虽然说这人没看脸就属他喜欢的身材，看了脸更是……艹，简直就是按老子口味长的，那还是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啊？哪个家伙狗胆擅自弄人进他家来？
很快他就知道不对劲。
这个陌生人，看也不看他，只是坐在沙发上专注看手机玩游戏。
简隋英箭步上前要找他理论呢，没想霎那间他就不见了。
——不见了？！就在他手指要碰到他的瞬间，这好好一个人就没了？
而且他一点碰到人的感觉都没有。
「艹。」他真想当自己眼花，可这么大个人，他真能两眼脱窗成这样？
莫不是见鬼了？
.
第二次也是在家，又是那个帅小子。
那时候简隋英刚睡饱了觉，浑身松懒地伸懒腰打哈欠走出他房门口，没承想看见那小帅哥坐在他家餐桌前吃早餐，害得他不由得一声大叫，脚底差点都打滑了。
即使发生这么大动静，小帅哥依然对他恍若未见。简隋英谨慎靠近，仔细观察，这次他看清楚些了。
眼前的小帅哥人影逼真，但跟周遭家具有那么点格格不入。就好像，他是一个立体投影，只是刚好被放在那个位置上，做他的事，又不知为何被他看见。
简隋英不信邪，伸手去拍小帅哥的肩膀，但同样地，在手指接触到他的时候，人影无声无息瞬间消失。
果然活见鬼了。
.
再后来，这幻影又出现了好几次。
简隋英陆续摸索出一些线索，比如只有他看得见小帅哥；比如不要碰到他，他就能出现的久一点，比如小帅哥看不到听不到他，纯纯就是个幻影，他也听不见小帅哥声音。
有时候他观察小帅哥动作表情，该是正跟人有说有笑，有时他笑容特别的……那什么，总之笑进他心坎里，那当下他就特别想听他说什么，可惜读不懂唇语。
有一回他下班回家，意外看到他在厨房里。
小帅哥背对他……看他那个动作，是在煮饭吧？
简隋英坐在餐桌边，贪婪汲取眼前健硕背影带来的无声无味的烟火味。一会儿后，他恬不知足跑到厨柜边，从侧面观看他掌厨。
「宝贝儿，你居然还会下厨呢。今儿个吃什么？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回来，等好给我惊喜吗？」
「你看你，又穿一身运动服，是不是没钱买衣服？哥买给你好不好？你喜欢什么跟我讲，我都给你买。」
小帅哥自然没有回答，然而不妨碍简隋英继续对着幻影说话。
「看你模样还是个学生，有没有女朋友？有就赶紧分了，当哥男朋友吧，我保证那些男的女的没一个及得上我，你可别不识好歹。」
没一会儿小帅哥停下动作，捧着一碗汤面要离开，简隋英赶紧闪身，让路避免碰到他。
他看着小帅哥端碗到餐桌上，人都还没坐下，身影就开始褪色，简隋英知道这是他要不见了。
「欸，别走啊，吃完再走嘛。」他对着幻影叨叨念着，再看一眼那碗面，煮得软硬适中的面条上铺了一颗煎蛋，以及几片菜叶，看起来简单却可口。他摸摸自己肚子，想起自个儿晚饭都没吃，霎时感到委屈了。
「你这小子，煮个面撩完就跑，自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？」
幻影全然不予回应，并且眨眼间消失。
……徒留简隋英面对空旷的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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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也怪，简隋英不信鬼神，但好歹心存敬意，这幻影三番两次出现，他却没想找人收妖怎么的。
反正，这小帅哥也只是在他眼前做他自己的事，害不着他，也碍不着他，他看着还赏心悦目。
就差一个摸不着，可呕死人了。
他有时想，或许还是去大医院做个脑部检查，没准是生病了；有时他想，会不会这世上真有这么一个小帅哥，正在地球某个角落和他一起生活着，如果是，那他甚么时候才要真正来到他面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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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隋英撕下便条纸，咀嚼上头清秀俊逸的字迹：李玉。
「李玉。」简隋英勾唇笑了笑，「原来真的有你。」